故乡,保存着我对美好时光的回忆,时光之船不断向前开去,但我仍能清晰地感到自己对故乡那份深深的眷恋。
老家在乡下,独立的院子,独立的楼房,一条笔直的街道穿过门前,邻人相望,鸡犬相闻。街头巷尾,人们总是和睦地谈论着周围的事,或是今年的收成如何,庄稼长得怎样;或是东家的女儿出嫁,西家的儿子娶亲。相互串门,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通常到了吃饭时间,索性把饭一吃再走;或是搬个小凳坐在门前,端着饭碗和邻居边吃边说。小孩们在街道上疯跑疯喊,到了晚上该吃饭了,乱吃一通又跑出去了。小一点儿的孩子,有时会三两个在家门口的花坛边蹲着玩土,浑身上下脏分兮的,似乎对泥巴情有独钟。
家里的院子种着各种各样的花,还有一些蔬菜。有一次,黄瓜长过了,巨大无比,年少的我欣喜地将它摘下来向朋友们展示,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最后,因为黄瓜头大身细,不一会儿便被我摇晃着断了“脑袋”,于是让大人切了后瓜分。虽然有些老,失去了清脆,但味道清爽,如饮清泉。
最使我难忘的是那次我和一群小孩在街道上玩,有一个小孩提议说:“我知道有一个种萝卜的地方,咱们去拔几个吃吧!”一股新鲜、奇妙、刺激的心情让我激动不已,悄悄地跟着他们就走。我看到一块并不是很大的田地,大概和一个停车位一样大,里面种了两行萝卜。打头的那个小心翼翼地走进地里,四处张望几下,见到没人便飞快地伸出手抓住萝卜叶子,用力一拔,土有些松动了,再一使劲,一个不大不小的萝卜出现在我们面前。随后我们又跟着那个小孩冲进他家,他胡乱拔掉了叶子,用手抹了抹上面的泥,放到水龙头前清洗了一下,用刀把萝卜随便切成几段,分给大家。我咬了一口,有点甜味弥漫在舌头上,几大口便把它吞了下去。晚上回家,我兴奋地告诉妈妈今天去拔萝卜的经历,妈妈听到后对我说:“那是别人的东西,不能乱拿,下次他们还要去拔萝卜的话,告诉他们,不能这么做。”
我觉得也许那家主人并不介意,但这种傻事我再也没干过,只是每每回忆起来,嘴角依旧甜甜的。
慢慢地,我长大了,回老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也是匆匆的,待一个下午就得走,心里纵是有千百般不舍也只能压在心底。城市的生活是沉闷的,没有了可以疯玩的街道,没有了伙伴,多了电视,多了手机,同学们各自低头玩手机,往往相对无言。有时抬头望着天空,不知老家的人在干什么,不知老家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我越来越珍惜回老家的时间。
在老家,可以无拘无束地玩耍,看着朝霞染红天空的一角,看着晚霞红遍了天边;可以听着风吹树叶沙沙作响,凝视房顶上的野蔷薇长出的新芽。
在梦里,我时常回到老家,我想喊出声来,喂,那个叫童年的小孩,快快回来!
(西北大学附中高二文二 杨欣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