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食文化

榆钱麦饭

马小江

陕西科技报
  春分前后,老家门前那棵约有一搂粗、父亲早年栽植的榆树上,就挂满了翠绿的榆钱,一串一串,繁茂鲜嫩。看见它,我常常就会想起小时候吃榆钱麦饭时的情景。
  上世纪70年代中期,乡下人的粮食还不宽裕,每年开春,人们都会让田野里的各种野菜、树上的榆钱等成为餐桌上的一道道美食。我家门口的那棵老榆树,自然也就成了我们一家人的期盼。看着高大粗壮的榆树上那一串串鲜嫩翠绿、足有贰分硬币大小、排列有序的榆钱,我那整天与饥饿抗争的肠胃就咕咕作响,再也耐不住了。于是,我就脱掉鞋子,抱住树干一溜烟爬到了树上,骑在树杈之间,先捋一口榆钱塞进嘴里,品尝着春天馈赠给人们的第一口“鲜”味。然后,再用手不断地攀折长满榆钱的树枝,丢给树下的母亲。此时,母亲正坐在树下一张小凳上,怀里放着一面大筛子,不停地捋榆钱,不到半个时辰,就捋下多半筛子。到了晚上,母亲把榆钱用清水淘洗干净,晾在筛子上控水。
  到了第二天早上,母亲把榆钱放到一个面盆里,拌上适量的白面,倒在笼屉上,上锅蒸个二十多分钟,此时,厨房里就会飘荡着一股榆钱麦饭的香味。揭开锅后,母亲通常会把榆钱麦饭放进一个瓷盆里,加点葱花,放上调料,泼上煎油,用筷子搅拌均匀。这时候,熬在炉子上的苞谷糁稀饭也熟了。早饭时分,一家人围坐在饭桌旁,每人盛上一碗香喷喷的榆钱麦饭,再舀上一碗金黄的苞谷糁稀饭,个个吃得津津有味。榆钱麦饭香甜绵软的口感,再配上稀稠合适的苞谷糁稀饭,那真是绝妙的搭配!吃后觉得滋润舒坦,回味无穷。看着父亲吃完饭打着饱嗝的样子,母亲脸上绽开了幸福而满足的笑容。
  多少年过去了,每到春天榆钱挂满枝头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当年吃榆钱麦饭时那令人难忘的情景。时至今日,人们早已吃喝不愁了,虽然还有用榆钱蒸麦饭的人,但大都是为了尝个新鲜,或者是为了追求一种健康的生活方式。因为榆钱,不仅能让人在那段艰难的岁月里填饱肚子,它还具有健脾安神、清心降火、止咳化痰、清热利水、杀虫消肿的功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