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夫送我家一只鹦鹉。声音很好听,但始终没听见说话。问妹夫,妹夫说:“它还小,只会说一句,爷爷吃饭。”
于是老肖很兴奋,每天早晨上班前,一边给她喂食,一边说,爷爷吃饭。一天,老肖喂完食后我问他:“你的鸟会叫爷爷了吗?”老肖笑答:“跟莪一样闷(笨)。”,但老肖仍是一如既往,兴致勃勃。
日子似乎正在从老肖叫鹦鹉爷爷到鹦鹉叫老肖爷爷的路上悠悠地走着……
一天晚上,起了大风,鹦鹉在笼子里随着风被疯狂摇摆着,不得安宁。老肖起身把鹦鹉笼子从悬挂的状态改成放在防护网底座上。大约凌晨四点吧,老肖被一声惨叫惊醒,慌忙奔到窗前,拉开玻璃窗扇,只见鹦鹉笼子旁边正愣着一个动物,立即举起拳头狠狠砸了下去,待把鹦鹉救回来继续去找那家伙算账时,那家伙已经跑到六楼了。
老肖告诉我,鹦鹉的一条腿快被咬断了。我问:“谁咬的?”老肖很郁闷:“不知道是什么东东,像猫不像猫,像狐狸不像狐狸的。我看见他时,他正在发愣。许是被鹦鹉的叫声吓住了。我一拳砸下去,他就走了,没有跑,七楼,跑不好会掉下去的。”我很佩服很惊奇:“老公,你真牛啊,还敢打动物!”他不好意思了:“人家武松,打死一只老虎,声名远扬。我连这么个家伙也没打死。”
接下来,天天上班、下班,无交流。到了周末,老肖说:“我心情不好。”反应迟钝的本宫望着老肖的背影不理解无应答。
又过了几天,老肖兴奋地对本宫说:“就是,我的鹦鹉,我把它救过来了。它两天不吃不喝。它拖着快断的腿蹦不动,我把它的腿剪掉了。它现在开始喝水了,我给水里放了阿莫西林,也开始吃东西了,现在伤口快长好了。”
自从看了老肖一条腿的鹦鹉,本宫也心生怜悯,牵挂不已。一天给同事述说,同事说咱们院子有黄鼠狼,肯定是黄鼠狼咬的。回到家,赶忙上网查,找到黄鼠狼的照片赶紧发给老肖。老肖当晚有应酬,一直没有回复,本宫就一直耐心且兴奋地Wait,wait,andwait…,终于等到老肖的脚步声,只见老肖一推开门,手指着我大声说:“就是它,就是它!”
我问:“那是黑夜,你能看清它的长相?还能记得住?”老肖信誓旦旦:“没错,就是它。虽然是夜里,但有灯有月光,我看得一清二楚。”可我又疑惑了:“以你的经历,不认识黄鼠狼?”老肖辩解:“可能是品种的问题。咬我鹦鹉的就是你发的照片这个样子的。我曾经认识的比这个小比这个细比这个……”本宫打断话接着批评道:“听说小动物断了的肢体是可以接上去的。你当初应该把阿莫西林弄成粉末,抹在鹦鹉腿上,然后拿布包起来,它就可以长好的。人的腿断了才是长不起来的。”本宫装得很专业的样子(其实是刚刚听来的)教育着常常自以为是的老肖。
老肖好懊恼:“我知道院子里有野猫,我不知道院子里还有黄鼠狼,而且还能爬到七楼来吃我的鸟,TMD。”这话竟然在随后的日子里还重复了n次。让本宫不由得想起了鲁迅笔下的祥林嫂:“我单知道冬天里野兽在山里没食吃会到村里来,我不知道春天也会来…”。
在回答女儿“家里都好着吧?”的问候时,告诉了女儿鹦鹉被黄鼠狼咬了这件大事,女儿说:“咱家院子这个原生态的。”当告诉女儿原先老肖每天是把水和食物搁到鹦鹉笼子里的罐子里就OK,现在是一条条虫子,一片片苹果,一口口地喂到鹦鹉嘴里时,女儿说:“我爸对他的鹦鹉是真爱。”虽然后面还有“哈哈哈”,我还是感到了女儿的一丝醋意。唉,当女儿小的时候,爸爸要是有这份柔情该多美好,当爸爸有了这份柔情,女儿已经远走高飞,爸爸只能将这份柔情赋与他的鹦鹉啦。
I wish you happy,little bird。
(王 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