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新诗已过百岁,不禁感叹:中国新诗百年来与中华民族的复兴同甘共苦,承载的审美重任如此沉重和艰辛,真正是一个民族和一个时代的精神写照。
由于这样的历史重任,中国新诗题材中没有为童诗创建足够的空间。每当看到孩子站在台上,认真地朗诵着沉重的成人文本时,我就会痛苦地感到:我们对不起孩子,中国当代诗歌无颜面对我们的下一代。
为什么中国当代诗歌在审美童真的责任上失职了、缺位了?应该说不是诗人的技术差着火候,而是诗人离开了艾青先生的土地精神,遗弃了李白、杜甫等诗人悲天悯人的大爱情怀。在这样的背景下,谁来为孩子写诗呢?
这个严肃的发问许多年前就有人提出来了。我们要培养学生真善美的品格,培养他们全面发展的能力。在这个意义上,提出“审美童真”的当代诗歌写作任务,既是当代诗歌摆脱低俗、重回审美时代的通道,也是童诗创作的时代新起点。正如艾青先生所说:“问题不在你写什么,而在你怎么写,在你怎么看世界,在你以怎样的角度去看世界,在你以怎样的姿态去拥抱世界。”我们如果以关爱的姿态去拥抱孩子,我们就必定会得到一个新世界。
同样欠乏的是童诗创作范式的突破。以什么样的儿童观去看待儿童,是审美童真的关键要素。能不能提出一种生长性的写作范式,可能关系到今天的童诗是不是具有童真性和亲近性。无论如何,那种“十万个为什么”的童诗时代已经过去了。从儿童发展心理学来看,今天的儿童心智进化提速了,那种教化姿态的童诗创作是否还有效是值得探讨的。在一个知识变成工具的时代,更应该培养的是儿童运用知识、分析认识问题的能力。
我在为“中国诗歌童诗月”所作的三首童诗中,看重的是童诗的故事性和叙事性。有一些诗句超越了孩子的知识范围,目的是鼓励他们运用互联网去学习,这就是“生长性阅读”。三首诗中分别涉及“关爱他人”“同情和帮助弱者”以及“万物平等”的概念。当我看到一些孩子听完以后扑在妈妈怀里哭时,我知道他们听懂了,这是他们的童诗。
在这次的童诗月中,不少著名诗人都提笔进行了人生第一次童诗写作。他们说:提起了笔,心回到了童年,眼睛终于又看到了童真。真希望所有的诗人都开始写,一直写下去,让这个世界充满童真,让每一个诗人都像孩子一样单纯、善良、美好。
所以,难道不是因为童诗,孩子在教化我们吗?难道不是因为孩子,我们才能诗意地栖居吗?
(黄怒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