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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那河,我的母亲
  那河从小就伴我,像母亲。
  出生时,浪声摇着我的摇篮,哄我入睡,从此,我便一路踏着浪声成长,我梦里在泥里浪里打滚,醒后便是一身泥土芬芳,洗不掉了,像遗传了那河的味道。那河,延河,是母亲。
  曾记否:
  滚滚沙浪流过红色圣土,流过巍巍宝塔山。延河是黄河的支流,她继承了黄河的血脉,身上自然带着黄土的气息和豪放。但比起黄河,她没有金浪翻腾的气势磅礴,比起长江,她没有温婉江南的诗情画意。延河,是一位母亲,她是黄土儿女的母亲。她穿戴简朴,只有一座大桥横跨两岸,她的两岸高楼林立,她背后,是屹立着宝塔的高山。她看似安静拘谨,谁知那平静的河面下涌动着惊人的力量!夏天,河水高涨,规矩的波纹把日光裁得整整齐齐,濯得闪闪发光。黄昏时,她把夕阳排成一行一行的,夜里,她把月光剪成一绺一绺的,晴天,她把白云叠成一块一块的。岸边的杨柳常弯腰伸手,搅乱这平静。冬天,延河把身上的黄土都抖了出来,冻得坚硬的沙土把凛冽的寒风撕碎,让这座小城少了分冬日的凄寒萧瑟。
  难忘却:
  我对延河的情。我坐车从延河的大桥上走过无数遍,我认识延河里每一粒来自高山上的尘土,当我又一次从河上走过,我看到满江的黄土都在为我欢腾。我喝着延河水长大,我抚摸过延河的每一朵浪花,当我又一次走过延河一岸,我看到满江的浪花都在向我招手。延河,是我第一眼看到的河,从此,河的概念,便深深扎在我脑中。我曾在延河边参加朗诵比赛,我所吟诵的,正是我想吟诵的,就是不远处的那条河。我曾倚在窗边,期盼着乘延河水到更远、更大的城市,延河安静温柔的声音常常在我梦中响起,她鼓励我到梦想的地方,梦想的学校去。现在,每一次走出故乡,我都要从延河边走过,我总能看到她追着我,听到她嘱咐我。“仍怜故乡水,万里送行舟”啊。我把根深深扎在延河滋养的土地上。我的枝,我的叶,吮吸着延河的乳汁;我眼里,我心里,镌刻着延河的容貌。
  我翻翻相片,又想起我蹲在路边,一手遮阳,一眼紧闭,延河却将我丑陋的表情拍下来。又想起我在延河附近的大厅里,听两个穿着军装的女孩歌颂杨家岭,而我却在台下默默念我颂延河的稿子。又想起延河把夕阳偷藏在混浊江水中的俏皮笑脸,那满脸褶子,满脸皱纹的笑脸,她只给一个人看。又想起延河把我要离乡时不舍的泪水收藏,是啊,每次舍不得家乡却不得不走时,我正巧不巧到了延河边,于是,延河常看着我哭。又想起我倚岸边树,在延河前与她合影,宝塔山却见摄影的弟弟技术太差,趁乱抢镜,气得延河一改温柔脸色,翻起层层白浪……
  你可知:
  革命的胜利从这里开始。我坚信,中国不会再有一条河流,比延河更伟大!当中国革命的星火刚刚燃起,延河滋养着它。那些用脚步仗量了祖国两万五千里土地的战士们,带着满身的疲倦,来到延河边,那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领导人在做慷慨激昂的讲话,那些满身补丁,面容黝黑的农人们,敲锣打鼓,杀鸡宰羊,热情的招待战士们,他们的脸上,笑容洋溢。后来,战士们在这里工作,在这里战斗,在这里开始革命。当革命胜利的时候,这位伟大的母亲,奔跑着,大喊着,把这个激动人心的消息,传遍黄土高原。于是,她流着,至今还在流着,带着满身战火的伤痕流着,生生不息地流着。
  延河,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你又老了,还是更老当益壮了?延河,母亲,我有些想你了,你知道吗,我正在远方,把你的的容貌讲给我的同学听,我说,看!那河,我的母亲。

(西工大附中 刘思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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