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妈妈工作忙,我与姥姥、姥爷生活在一起。从小我便是个不太安分的孩子,逮过蛐蛐,捉过知了,捕过蝴蝶。也曾因淘气手指被烫伤,因喂公鸡手被啄伤……
大概是与妈妈相处的时间少,对于“母亲”这个名词没有多少感情,甚至感到陌生。直至脚上出现那个疤痕,才让我体会到了母亲深深的爱。
那是一个夏天,烈日当空的中午,姥爷接放学的我回家,正逢妈妈过来看我,顺道去买些东西。调皮的我在自行车后座不老实地晃起了脚丫,谁知不小心把脚卡在了车轮里。剧烈的疼痛使我意识到自己玩过火了。由于姥爷耳朵不是特别好使,听不见我叫他,急得我只好拍他的背示意他停下来。偌大的汗珠从我的头上冒了出来,可是姥爷却丝毫没有反应,甚至比平时更要卖力地骑车,直到骑不动了才发觉出了问题,赶忙停下来看个究竟。
当时我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姥爷看到我这个样子被吓坏了,二话不说把我送到了医院。妈妈闻讯赶到看着我的伤势竟红了眼眶,哽咽着询问医生我的情况,听到医生说没事时才放下心。
医生让我回家休养几天,妈妈扶我走到医院门口,蹲下身来淡淡地说道:“趴上来。”我乖乖地一点一点挪了上去,妈妈就这么一路背着我。
那时正值盛夏,太阳发了疯般肆意散发着热量。我趴在妈妈背上强烈感受到她虚弱的身子无法撑住我,每走一步都要稍微停顿一下。“妈,我可以自己走。”我说,“老实点儿,在背上乖乖睡觉。”虽看不见她的表情,但仍可听出她的语气是那么心疼我。我便在这颠簸中迷糊了过去。
回到家才发现妈妈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我轻轻唤了她一声,她竟没有反应,已经累得睡着了。我便拖着脚,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一把还能用的扇子,小心翼翼挪到妈妈身旁,以一种极轻的方式扇动,生怕扰了她的好梦。
我很久没有好好看过她,以前看过她和爸爸的结婚照,上面的姑娘是那么年轻,充满了活力。现在的她,鱼尾纹已爬上了她的脸庞。以前心里总是觉得她没有那么爱我,也不像其他父母那样宠孩子、疼孩子。直到这一刻,我才发觉我错了。当她背着我时,我感受到血浓于水的母爱。
那个夏天,和煦的风轻轻拂过我的面庞,如妈妈那温柔的双手爱抚着我,而我也如那柔风一般,带给了妈妈一丝清凉。
(西安市第六中学 张文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