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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先锋风采
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平凡的世界
——浅析路遥《平凡的世界》


  路遥简介
  路遥(1949年12月3日-1992年11月17日),本名王卫国,出生于陕北榆林清涧县,中国当代作家,代表作有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人生》等。路遥短暂的42岁人生迸发出了强大的生命光焰,他创作的中篇小说《惊心动魄的一幕》《人生》两次荣获全国优秀中篇小说奖,长篇小说《平凡的世界》荣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 

  迄今为止,陕西文坛有三部作品摘得茅盾文学奖,路遥的《平凡的世界》作为陕西文坛首部茅奖作品,在陕西文坛意义深远。作为一部引起无数读者关爱的现实主义风格“扛鼎”之作,《平凡的世界》无论在国内还是陕西文坛,必将长期被人关注和评说。 
  长久的艺术生命力
  这部小说是现实主义写作风格的典型代表。小说以中国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到八十年代中期十年为背景,以孙少安和孙少平兄弟为主线,刻画了当时社会各阶层众多普通人的形象,全景展现了当时城乡社会生活的变迁,描绘了普通农村青年在艰难困苦中不向命运低头,遇到挫折不气馁,努力实现人生目标的奋斗历程。
  两位典型人物的背景和个人化成长经历与很多人的成长经历契合度较高,拉近了读者和主人公的距离,让读者极易产生强烈的心理共鸣。在阅读层面,读者多以审视自己的方式,比鉴主人公的成长,使阅读互动性更高,这也是作品引起广大读者喜爱的原因之一。几乎每位读者都能从主人公的身上找到一些自己的印记,因为彼此的趋同性成长历程,读者更易理解主人公的命运多舛和其选择,而这正是现实主义风格写作的可贵之处——来源于生活。
  一部作品的生命力持久与否,需要时间来证明。《平凡的世界》因其根植于生活的写实手法、真实的生活情节,使读者“读之有物,思之真切”,从而持续阅读并探讨,使作品的生命力得以长久延续,不仅仅影响了文坛,更深深地影响了很多人。
  倔强的奋斗历程
  “生活不能等待别人来安排,需要自己去争取与奋斗”。小说中的这句话既是孙少安、孙少平兄弟俩不向生活低头,努力改变命运的写照,也是对读者昂扬生活的鼓励。对现实的普罗大众来说,再华丽的辞藻都比不上这种语言质朴的“心灵鸡汤”更滋养精神。
  孙少平高中毕业后回到农村,但他渴望到外面去(离开农村),实现自己向往的生活(或者说城市生活),这是对城乡二元化枷锁的反抗。
  众所周知,在当时的时代背景下,农民要逾越城乡二元化的藩篱,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实现进城梦,只有两条路——升学和招工。在高考这条路上跌倒的孙少平没有放弃“向往城市”的信念,他不愿意回到那个贫瘠的农村,那个烂包的家里去,倔强地选择了以揽工汉的方式在外谋生。机缘巧合,最终成为煤矿工人,跳出农村。
  相较之下,孙少安的奋斗更为真实。这个同样倔强的农村青年没有选择以“逃离”的方式去改变命运,他因势求变、与时俱进,在农田承包制改革、个人创业等方面成为村里的领头人,最终改变了烂包的家境,并带领全村人摆脱贫穷。既符合农民改变命运的实际,又顺应了改革开放的时代潮流,对广大农民摆脱贫困来说,更具示范效应。
  孙少平的“逃离农村、硬闯城市”和孙少安的“固守农村、锐意改革”是两种改变命运的方式,是当时农民奔上幸福生活的两种典型变更手段代表,其共性无疑是“奋斗”二字,只有不屈的坚持和奋斗,才能实现向往的生活。正如习近平在2018年的新年贺词中所说:“幸福都是奋斗出来的。”
  永恒的爱情礼赞
  文学即人学,爱情是文学中一个永恒的主题,《平凡的世界》也是如此。孙少安、孙少平兄弟的爱情故事,令许多读者扼腕叹息,掩卷而泣。
  孙少平与田晓霞的男版“灰姑娘”爱情尤惹人怜。大学毕业、省报记者、市委书记的女儿恋上农民出身、合同工身份的煤矿工人,这本就是一个美丽的童话。这份“童话爱情”未能圆满让很多读者感慨不已,但这份爱让孙少平真实体味到了人生的甜蜜和美好。这份爱,也许是作家对人物的刻意“恩赐”,但对这份爱情的礼赞,既是对孙少平崇高人格的赞赏,更是对奋斗者的尊重。(当然,作家怜惜地“照顾”了孙少平后续的爱情生涯,金秀的表白、惠英嫂子的等候,让读者对孙少平的余生幸福不至于放心不下。)
  孙少安与田润叶的“青梅竹马”之爱也令读者唏嘘不已。这对苦命鸳鸯因种种现实缘故,在爱情路上抗争过、努力过,虽历经一波三折,但最终不得不让爱情低头,屈服于现实生活。孙少安选择了“撤退”,和秀莲结合。田润叶几经挣扎之后,认命了父母安排的“隐形政治婚姻”。
  对比兄弟二人的爱情历程,孙少安的选择更“合情合理”。他深知在当时情形下,他若继续执着这份苦恋,不仅破坏田家的“费力安排”,也影响了田福军的政治生涯,间接影响了更多人的命运。他的“识大体”“撤退”,更显出个人在生活这个洪流里的无奈,其做法更令人敬佩。
  棒打鸳鸯令人心痛,命运多舛让人伤怀。主人公不甘、读者不甘、作家也不甘!
  路遥在《早晨从中午开始》中说,写到后期,小说里的主人公带动了情节的发展,他甚至不能驾驭。这也是成功作品的标志——“有时候是作家安排人物推进情节发展,而有时候是人物跳出来带动作家推进故事的进行。”
  路遥曾为小说主人公命运多舛而哭过,也为自己不能左右人物、而被人物推着往下书写而哭过,很多读者也为这两份伤感的爱情哭泣过。惟其如此,更显叙事真实;惟其如此,更显作品伟大;惟其如此,我们才感悟到每个人的生活都是不平凡的世界。

(李东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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