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遇到人生的困惑,内心的郁结,都喜欢回母校转转,好像答案就在教室琅琅的书声里,在操场如烟的柳色里,在那些业已尘封的往事里。
回想起来,高中的学业和抉择更像是灰色调,勾起的多是沉重的回忆,大学时专业不如意,四载荒废,并没有多少厚植的青春不免苍白!但我还是会一次次回到母校,像春天归来的雨燕,像秋天飘零的叶子,如同每个人的一生都无法摆脱他的出身,或多或少,或深或浅地伏埋在他的人生轨迹当中。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它都在那里,仿佛一幅国画无论画家怎样地勾、皴、擦、染,留白就在那里,真正宛自天开的高明,就在于这留白的精湛,也就是所谓人生的底色!
本来准备就近到中学校园里走走,结果满脸的风霜成了挡路牌!索性就不远数十公里去了大学校园,也许是“近乡情更怯”的缘故,自带一种情感的氤氲,让这所又红又专的学校,顿生了文艺气息。已近农历槐月,校园里槐花却还未开,垂柳鹅黄,元宝枫着了新绿,可云杉还是旧年的墨绿枝丫,细细寻觅,才能在墨色中翻捡出新年的春芽,与不远的铜川相差悬殊,让人不禁感叹:“秦桑低绿枝,塞草碧如丝”的物候。校园里,大学生的青春脸庞,和多年前没有多少差别,女生们还是飘逸着如瀑般的长发,胳肢窝夹着书页,凌波微步而过,男生们仍然戴着眼睛,翻转着篮球,风风火火。窑洞广场的木椅还错落有致地安放在原来的位置,只是红漆掉了色,变得漫漶斑驳,倒也算另一番清新隽永的滋味。没走几步,当年上必修课的“敷仁”楼映入眼帘,只是奇怪一直以为的“以文会友,以友辅仁”的“辅仁”怎么换了眉目,应该还是我记错了。忽然想起当日敷仁楼四楼结束了味同嚼蜡的行政管理课程,驻足聆听三楼教室里文学院老师讲韩愈“文起八代之衰,道济天下之溺”的内心况味,不禁唏嘘。院办的所在“如心”楼,还能记忆犹新,多半是因为林心如的缘故。
心绪不宁,浮光掠影,转了转操场,看了看墙里的秋千,墙外的延河水,墙外行人如织,但不见墙里佳人笑!离去,我念兹在兹的母校!希望,难过时再来看你,让我释然,得意时也来看你,让我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