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过的村庄,草木旺盛,野兽欢势,人却是越来越少。”这句话出自我非常喜欢的一本书《风过余家沟》。作者白忠德以诗意的笔墨、浓郁的乡愁为我们呈现了一幅朴实隽永的乡村生活画卷,在诗意家园的重建中带我们走上一条返乡之路。
以“余家沟”为名的家园,既是一个人的家园,也是千千万万个中国人心中的家园。以一个小村庄为模型,书写和谐的天人关系,讲述古朴的传统道德,记录悠久的民间文化,引领我们寻觅古老民族精神之根,重回灵魂安居的乐土。
这是一个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绿色家园。在这片村人繁衍生息、诗意安居之地,自然馈赠给村民无限的财富。大自然哺育了人类,人类从土地上获取了生存的物资和生活的乐趣,也应该懂得适应自然、保护自然、呵护自然。白忠德就是有这样一颗敬畏之心的“地之子”,他书写长虫、黄豆雀、梆蛙、黄鼠狼、箭猪、毛老鼠、癞克包和构皮斑等,这些富有灵气的生命,以赞美的口吻歌颂人和自然和谐相处的善行,以愤怒、无奈和忏悔的语气指责人类滥杀无辜、破坏环境的恶行,在对自然和生命的关照中构建了一个鸟兽欢腾、人与自然和谐的绿色世界。
这是一个传统道德深厚的情感家园。在书中,作者复活了一个现代化背景下的古老村庄,演绎了一曲曲亲情和邻里情交相合奏的动人乐章。“余家沟人少,见个人亲热,遇个外地的,也是递烟倒茶管饭”。在这个小村庄,作者写了一位令人感到动容的“热情得过了头”的母亲。她年轻时给人当媒人,成就了好多姻缘;平时家里来人,“无论生熟,她都是找烟泡茶……”要是没吃饭,马上烧火做饭给来人吃,不停地夹菜,还拿出酒来招待,“不喝好不罢休”。偶有路过的货郎,母亲都要把刚烙好的馍馍“硬往人家手上塞”。这是一个多么淳朴善良的母亲形象。她是中国传统母亲的代表,凝聚着作者最深厚、最纯粹的情感依恋。
这是一个承载着民俗记忆的文化家园。余家沟的村民们坚守传统民俗文化,书中写了许多富有神秘色彩的民俗习惯。
余家沟与无数乡土记忆一样,深埋在无数个异乡游子们的心底,拉扯着异乡人脆弱的神经。现代都市给了人们丰盈的物质,却未曾给予大多数人归属感。正如书中《月光如水的夜晚》写的那样,现代人总喜欢把自己关进铁笼子,门对门却互不认识,儿时故乡最寻常的人情味,在都市里却是罕见的。因工业化和城镇化的裹挟,中国乡村正在一个个快速消失。由此,白忠德生出感慨:“我和余家沟一样,正在渐渐老去,无情的岁月将把我风干为一个背影或一个记忆符号。”
一切都回不去的,那份情,那份依恋,已随风飘远。所幸有了《风过余家沟》,让我们重拾记忆,重回家园,一个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绿色家园、传统道德深厚的情感家园、承载民俗记忆的文化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