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被尊为华夏文明的龙脉,是野生动植物资源宝库,青棡树多,青棡棒上结的黑木耳更是山珍馐肴。《篇海》曰:“青棡,高木也,其叶可饲山蚕,惟皮厚质粗,不任为屋材”。后人将“棡”字简化成“冈”。青棡树,壳斗科,栎属,别名橡子树。《字汇》上的“栮”字,解释为“生枯木上,形如耳,故名”,其实就是黑木耳的简写。在秦岭南坡,五至七月出的栮人们习惯称伏栮,八九月的则称秋栮。黑木耳性平、味甘,入胃经和肾经,有益气、补中、强壮滋补、活血止痛的作用,能降脂、补铁、化石,素来深受人们的喜爱。
汉中市留坝县是我国黑木耳的最佳适生地之一,其辖境内的汪家沟、上南河、小川子、关房子的椴木黑木耳则是栮中上品,其大如指甲,色泽黒褐,有嚼劲,草木香味浓郁,真可谓“绿色环保健康佳品”。留坝县的黑木耳种植经历了上千年的历史,期间的科技进步可谓“劳苦功高”,古人将青棡树在冬天砍伐后,截成一米左右的长棒,50根计一架,选择利于排洪的河沟边地,码砌成人字型架,任凭风吹雨淋和冰冻雪浸,翌年二月底,搭个遮雨棚,用砍刀在树棒上砍几个口子,通过风力传播和自然接种结出栮子,叫“砍花法”,俗称“拣望天栮”。养菌一年后,第二年开始收获,称“始花”,第三年称“洪山”,第四年的“罢山”后,树棒不再结栮,一般用做柴火。上世纪八十年代初,随着“国家星火计划项目”的实施,菌种研发和人工栽培的技术趋于成熟,开始了“点种法”,加上森林禁伐政策的出台,代料栽培逐渐取代了椴木种植,在国内有了“南古田北留坝”之美誉。而今则是“设施法”,人工干预更突出,通过科技手段和设施设备调节温度、湿度、风力、光照、温差、营养等,基础单产增长,生物资源转换率高,栮朵也大,一小撮可以泡发一大碗,但是口感没有以前的好了,更失去了草木的原始香味。这世间之事,得到总会伴随着失去。
留坝的锅厂、铁矿、大树坝、晏家坟的几个“种栮老革命”还是喜欢吃“砍花法”的青棡伏栮,不过改成了人工点种栮菌。每年在申请到森林抚育间伐指标后,自己动手种植几架。对收获的伏栮,不出售,每周必吃一顿。这是对远古味道的追忆,还是对秦岭的不了情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