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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维的坚持
  1616年,38岁的威廉·哈维站在讲台上,台下坐着伦敦最有声望的医生们,他们的目光既期待又怀疑。哈维深吸一口气,开始了那场注定要载入史册的演讲。当他说出“血液在体内做循环运动”这句话时,整个剧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演讲结束后,没有掌声,没有讨论,只有冷漠的散场。
  哈维应该庆幸当时的伦敦是基督新教范围,而在1553年的欧洲大陆,解剖学家弥贵尔刚在循环领域有所突破,便被教会烧死了。
  当时,人体科学主要是盖伦学说,在17世纪初的欧洲,这不仅仅是一套医学理论,更是承载着整个社会的知识体系和权力结构。更可怕的是,这种学术权威与宗教权威紧密结合,质疑盖伦就意味着质疑上帝的设计。在这样的环境中,哈维的理论不仅仅是科学上的挑战,更是对整个知识等级制度的颠覆。
  1618年,哈维被任命为国王詹姆斯一世的御医。白天,哈维给国王和贵族们把脉问诊,严格按照传统的盖伦医学理论开方抓药。夜晚在实验室里,哈维却在进行着完全相反的研究。他观察兔子心脏的搏动,测量不同动物的血液流量,记录那些完全颠覆盖伦学说的实验数据。
  1628年,欧洲的思想气候发生了重要的变化:文艺复兴的浪潮已经兴起,伽利略的天文发现虽然遭到了教会的抵制,但却为理性思维开了先河;培根的《新工具》提出了实验科学的方法论,为哈维这样的研究提供了哲学基础;新教的兴起打破了天主教会对知识的垄断,为不同的思想观点提供了生存空间。哈维选择在这一年发表《心血运动论》。
  1628年春天,哈维收到了来自德国法兰克福出版商菲茨的信件。
  “尊敬的哈维博士,我听说您有一部关于血液运动的著作。虽然我不是医生,但我相信这将是一部划时代的作品。我愿意承担所有出版费用,请不要让欧洲错过这个了解您思想的机会。”
  读到这封信时,50岁的哈维热泪盈眶。一个素不相识的德国商人,竟然比他的同行更能理解他的价值,这种被理解的感觉,让他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当《心血运动论》终于面世时,这本仅有72页的小册子展现出了惊人的力量。它不是一个匆忙的学术宣言,而是十二年深思熟虑的结晶。书中的每一个论证都经过了反复的验证,每一个实验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随之而来的是巨大争议,来自巴黎、威尼斯的攻击如潮水般涌来。但这一次,哈维已经准备好了。十二年的沉默不仅让他积累了无可辩驳的证据,更让他学会了如何与权威对抗。他不再是1616年那个孤立无援的医生,而是一个拥有充分准备的思想斗士。
  更重要的是,时代已经站在了他这一边。笛卡尔公开支持血液循环理论,伽桑狄为他辩护,越来越多的年轻医生开始接受这个革命性的观点。
  今天,当我们理所当然地接受血液循环的概念时,很少有人会想起威廉·哈维那十二年的沉默岁月。在这个追求速度和效率的时代,有时候沉默比喧哗更有力量,等待比冲动更需要勇气。

(据“东方华夏心血管健康研究院平台”微信公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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